许是忽地就解决了心头积压的事情,顾明澜觉得有些轻松和......不真实。
自从顾家满门抄斩之后,这应该是她最欢喜的一日了。
只是未曾想到,一进门,就发现魏臻正跟一个下人低语着什么,那二人抬起头来看到她,也没有丝毫的差异。
“奴才见过夫人。”
顾明澜抿了抿嘴唇,还是没办法答应下来,倒是也难得,这次魏臻直接就给了她台阶。
“行了,出去吧。”
那奴才出去之后,魏臻看来她一眼,似笑非笑:“很高兴吧。”
顾明澜也不隐瞒,点了点头:“那是自然的。”
魏臻低声笑了笑:“倒是我高看这个玉叶了,果然,花瓶就是花瓶,花瓶怎么会长脑子呢?”
顾明澜有些不明所以,联想到从前魏臻说过他在宫中都是眼线,和今日那个名叫燕儿的宫女作为,顾明澜忽地倒吸了口凉气。
“所以,今日那个燕儿......”
顾明澜说到一般,忽地止住,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,生怕隔墙有耳。
转念一想,这里是魏臻的地盘,又有那个马雍焘的撑腰,谁敢在他的地方撒野?
想到这里,顾明澜不由得脸上一红,魏臻也有些好笑的看着她。
顾明澜正了正神,继续道:“所以,今日那个燕儿,是你的人?”
魏臻也不否认:“只是安插在老太太那里的眼线罢了,谁知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。”
“可是福佳姑姑说,那宫女是昨日晚上才进寿康宫的......”
言外之意就是,是在魏臻说了帮她之后。
魏臻怎么又会听不懂?勾起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:“怎么?觉得我是关心你,为了你才让她进宫的?”
顾明澜一下子又红了脸:“没有。”她没这么自恋,而且她不会和一个太监苟合,更何况还是马庸焘身边的人,她顶多,只会感谢他罢了。
魏臻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
“今日这事情,实属是你侥幸,碰到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,说实话,这种人最好解决。你便不用担心了。”
诚然,纵使是魏臻不说,顾明澜自己也明白。
这下子,根本就不用借别人的手杀了她,她在太后面前闹出乱子,就算在宫外被杀了,太后估计也不会说什么,只当她是被从前的仇家杀害。
这算不算是娘亲以前总说的,多行不义,必自毙。
第二日,没等顾明澜在殿外候着,福佳姑姑就直接把她带到了太后的跟前,说太后有话想要问她。
顾明澜心下了然,而魏臻也早已料到,事先便准备好了。
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。”顾明澜微微欠身。
太后的头发还没有盘起,一副慵懒之状,听到顾明澜的声音,微微撑起眼皮。
“明澜啊,哀家想要问问你,昨日你在哀家身边的时候,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啊?”
顾明澜笑了笑,有些答非所问。
顾明澜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,而托盘上面有一个瓦罐,飘着阵阵香气。
“这是什么?”果不其然,香味引起了太后的注意。
顾明澜调皮的打着哑谜:“太后娘娘看看便知了。”
盖子掀起,香味窜满了整个房间,是一道蘑菇炖雏鸡。
“明澜姑娘怎么今日做了膳食过来,而且太后娘娘常年早膳是不吃荤腥的,明澜姑娘还是赶紧把这菜收了吧。”福佳皱着眉上来提醒。
“奴婢知道,只是前日立秋,自古就流行‘秋日至,贴秋膘’,只是宫外的家常罢了,也不知道宫里有没有。昨日奴婢就一直想着,只是太后娘娘的膳食都是御膳房来做,这里也没有奴婢做饭的地方,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,从陋舍里面做好了端了过来,想着奴婢午膳的时候可以热给太后娘娘吃。”
如此一说,太后和福佳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,这句话,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,也算是侧面回答了太后所问,还巧妙的避开了顾家不谈。
太后点了点头:“明澜有心了,福佳,你让人端下去,午膳的时候,哀家可要好好品尝一下明澜的手艺。”
顾明澜笑了笑,似是很高兴的样子:“太后娘娘,这寻常家里都说,贴了秋膘,整个冬季便不再寒冷,远离伤寒,太后娘娘千金之躯,定也会安好无虞的。”
“哈哈,你这孩子啊,倒是会说。”太后点了点顾明澜的鼻尖,如今对她,太后是越发的喜爱了。
午膳之时,太后真的把这道‘蘑菇炖雏鸡’拿了上来,赞许有加,一时间,顾明澜在宫里的威望再一次大涨,见到顾明澜都更加的尊敬有理,只是顾明澜一如既往,不退不进,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。
只是今日回去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她最不想要遇到之人。
“顾明澜!站住!”
听到有人呼唤她,顾明澜转过身来,眼睛眯了眯,这轿子不是马庸焘的,还能是谁的?
看着轿子稳稳地停在自己的跟前,顾明澜娴熟地跪下身子:“顾明澜见过厂督大人。”
今日魏臻没在,她需得更加放低姿态才可以。
“啧啧啧,今日顾小姐怎么这么懂规矩了?”
轿帘子被掀开,一身绿衣的马庸焘走了出来,俯视着顾明澜,皮笑肉不笑。
“厂督大人说笑了,哪里还有什么顾小姐?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罢了,若说有别的,那便也只是掌印太监的夫人,身份低贱。”
“啪啪啪......”
一阵拍手的声音响起,随后就是马庸焘的大笑声音,顾明澜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。
“听听,这就是当初高傲的顾大小姐,为奴便罢了,还嫁给太监,这要是让那永安侯知道,你们说会不会气的从土里活过来啊?”
看着马庸焘捧腹大笑的样子,顾明澜连番怒火上涌,只得暗自安慰着自己:顾明澜,你要活着,活着......
不过一刻,顾明澜又挂上了笑容:“厂督大人又说笑,父亲若活过来,也是高兴的,如今明澜很知足,想必父亲也是开心的。”
此话一出,马庸焘立马就止住了笑容,面部线条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,随后肆意张狂地笑了起来。
秋日日落渐早,如今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,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可怖。
“顾明澜,今日那太监没在,没人护着你了,你这张脸啊,让我看着着实不爽,来人!给我打一百耳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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