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奈何你是主子,我是奴婢,只能浅浅的白了他一眼,转身走向那一早便备好的马车,查看那马车的情况。
马车倒是没有问题,车轱辘也是新换的。
流火拿着玉簪和金疮药过来,炎藏风接过金疮药,直接抓着她的手腕,“这么白嫩的手,若留了疤痕,岂不可惜。”
师沫白抽手却不得,那金疮药一上,倒是一阵冰凉舒适的感觉,让人无法抗拒。
炎藏风帮她处理完伤口,又将她散乱的青丝挽成发髻,用那白玉发簪束好,“今日匆忙,来日再与你挽个好看的发髻。”
师沫白心道,做王爷的都这么闲的么?
“王爷,时候不早了,”师沫白权当无事发生,“还请你赶紧上马,错过了上朝的时辰,奴婢就算有九条小命,也是担待不起。”
“也罢,”炎藏风知她心中有怨,却奈何时间确实不早,“流火,去牵马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流火转身去牵马。
师沫白向炎藏风行礼告退,转身之间,晃眼看到王妃的马车的马背之上有只瓢虫,那瓢虫全身白色,有红色斑点四个,正爬在马缰绳之上。
她下意识的取下头上那支白玉发簪,将那瓢虫从缰绳之上轻轻抖落在马背之上。
那瓢虫见血肉即啃,原本静若处子的黑鬃骏马,突然间若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一般,朝天悲嚎两声,发狂一般的四下疾奔。
炎藏风早在见她细心看那瓢虫之时已经有了准备,马发狂之时顺势过来,将她揽入怀中,避开了那发狂的马。
不过,那马儿却在这后院之中,发狂乱窜,活生生的撞在墙上,自尽了。
连同身后的马车,也直接撞了个粉碎。
“王爷?”流火头冒冷汗,“属下办事不力,王爷受惊了。”
炎藏风虽然心有余悸,却并未责怪自己的侍从,“如此算计,哪里是你能想得到的。”
他此时才将一脸愕然的师沫白松开,只见她手里还握着那个发簪,似乎惊魂未定,脸色苍白,额头上渗出了几丝汗水。
炎藏风握住她的手,从她手里取出那个发簪,“你有么没有受伤?”
师沫白木楞的摇了摇头。
“那就好,”炎藏风用手拂去她额上的汗水,“你是如何知道,那瓢虫有问题?”
师沫白此时内心一片空白,“我只是看着,那瓢虫很怪,心里莫名奇妙的,觉得它很危险,所以……”
炎藏风眯着双眼,却也难以掩饰杀气。
这样的杀招,到底是针对王妃,还是针对来给王妃取马车的师沫白呢?
他将师沫白手里的发簪递给了流火,“今日你就不必陪本王上朝了,好好给我查查此事。这玉簪沾了那毒物,怕是不能用了。”
“是。”流火答道,立即拆人去另外安排马车。
“你且回去,等本王回来。”炎藏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,却看见师沫白眼神空洞,犹如魔怔一般。
“四月白瓢,剧毒,”师沫白愣愣地念叨着,“吸食血肉,中毒者状若癫狂,血脉逆流,当即暴毙,不可用手触碰。”
“四月白瓢?”炎藏风倒是听闻过如此毒物,不过见到还真是第一次,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
师沫白被炎藏风抓住两只手,被抽回神来,“我,我……”
“罢了,”炎藏风见流火已经将马牵了过来,“流火,你先送沫白回去,让青丘他们护卫本王上朝。今日之事,不可以对任何人言语。”
“是,”流火送炎藏风上马,“王爷万事小心。”
“对了,”炎藏风走之前不忘回头吩咐,“你让点翠轩过来一趟,按着她自己的喜好做几支发簪。再看看王妃房里缺点什么首饰,一并添置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流火对自家王爷太了解了。
这殷勤看似乃是对王妃,实则是对师沫白。
如此处心积虑的恩典,倒是头一回。
“姑娘,”流火看着师沫白站在原地,看着炎藏风起码远去的方向失神,“请你……”
“这四月白瓢,是针对王妃,”师沫白心有余悸,却突然想明白了,“什么人,就这么想除掉她?”
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,流火着实不知道如何应答。
“那四星白瓢喜阴暗潮湿之地,”师沫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毒物如此了解,只觉得乃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,信手拈来,“此地绝不可能平白跑出两只,偏偏还在王妃马车的缰绳之上,我刚刚用簪子挑它下来,发现它的两条腿被人用细丝线缠住,现在想来,如果我没有发现,王妃今日出行,迟早那四月白瓢会落到马背之上,那后果……”
流火不敢接茬,领着师沫白到了一个僻静之处,“师姑娘,只是此事姑娘知道便可,在府中无须多言。”
师沫白见流火如此小心谨慎,便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不是一次两次。
“我知道了,王爷的意思,是让你亲自护送王妃去法华寺了?”师沫白心领神会,回归自己来此地的初衷。
“就是这个意思,”流火喜笑颜开,仿佛刚刚并未经历如此可怖的事情一般,“我这就去寻一个新的马车,请沫白姑娘稍候。”
“你也别叫我师姑娘了,”师沫白虽未与这小护卫见几面,但是却十分投契,“看年纪,你应该比我小两岁,叫我姐姐就好。”
“师姐姐。”流火也不推辞,与师沫白两人朝着王妃院落而去。
师沫白这几日隐约察觉到流火的身份不同一般都侍卫,不过一直不好开口问,现在得了时宜,便顺口问道,“我见你与王爷两人,不像一般主仆的关系,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?”
“哎,这都被你看出来了,我们两人师出同门,他是我师兄,”流火一高兴,便失言而出,“我是被他骗了才跟着他做了侍卫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师沫白轻声笑,“我说呢,你们同门,哪个门?”
“这个事情可不能对其他人说,”流火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,却也后悔莫及,“事关王爷安危。”
师沫白楞了两秒,点了点头,“明白。”
看来这前几日的平静日子乃是错觉,这暗潮涌动,着实让人措手不及。
不过,师沫白更加想知道的乃是自己为何对那毒物有着天生的熟悉感。
莫不是,这身体以前的主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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