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冷宫外暗处人影浮动。
“怎么没有动静了?到底咽气没?”
“应该还没有吧?若是咽气了,肯定会听到靖王的哭声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冷宫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悲伤的痛哭声,“母后!母后你醒醒啊!”
“母后!”
暗处人影侧耳细听,只听那哭声悲痛欲绝,不由对视一眼。
“要不再观察一会?”
“再看看,确定了再去给主子报信。”
冷宫里,萧绎黑沉着脸,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干嚎:“母后,母后啊,你千万不能丢下儿臣啊。”
他一边扯着嗓子干嚎,一边恨不得用眼神将沈清欢射穿。
自认英明神武的靖王殿下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己要靠着干嚎演戏,严重怀疑这女人趁机报复他。
沈清欢呵呵,一一拔去秦皇后身上的银针,重新从袖子里拿出一套金针来。
说是袖子,其实是接着衣袖的掩饰,从空间里拿出来的。
沈清欢前世继承了家里的私人诊所,家里两层楼,一楼是诊室,二楼是她住的地方。
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将家带进了空间,诊所和家里的东西都还在。
最神奇的是空间里的东西,只要她取用过后就会自动填充回来。
她就是靠着穿越前冰箱里储存的鸡鸭鱼肉以,蔬菜,牛奶等度过了养伤以及养胎期。
沈清欢收回心神,神情专注的将金针迅速扎入秦皇后的人中穴,内关,十宣等穴位。
她从祖上继承的“回阳九针”,传言中人即使一脚迈入鬼门关,也可以用回阳九针给拉回来。
但回阳九针施针麻烦又耗费心神。
很快,沈清欢额头就渗出细密的汗珠,脸色也有些发白。
“喂,你到底行不行?”萧绎压低了声音。
沈清欢鄙夷的扫了他一眼,“只有男人才会面临行不行的问题。”
萧绎:“……”
“继续,不要停,叫大声点,快!”沈清欢扎下最后一根金针,低声催促。
萧绎脸更黑了,这女人说的是人话吗?
正常女人会这么说话?
“啊……啊啊!”秦皇后忽然发出急剧的惨叫声。
她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,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,偏偏身体又动弹不得,“好疼……疼死我了。”
她的声音凄厉而又尖锐,瞬间就有穿破房顶的趋势。
沈清欢一个眼风过去。
萧绎一个机灵,连忙扯高了嗓子,盖过秦皇后的声音,“母后啊,母后……”
“你千万别丢下儿臣啊!”
“你要死了,儿臣也不活了啊。”
冷宫外的暗影们面露喜色,“应该是死了……快去禀报主子。”
“啧啧,没想到靖王还是个孝子!”
暗处的人影散去,只留下沙沙的风声。
冷宫里,沈清欢九根金针全都落下,手指轻弹内关穴,九根金针同时震动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蜂鸣声。
她满头都是汗,细细的汗珠沿着额头滑落到白皙挺翘的鼻梁上,泛着莹润的光。
她却并不在意,所有的心神都在金针上。
萧绎看着沈清欢的目光多了一抹若有所思。
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秦皇后喷出了一大口黑血。
“母后!”
萧绎上前扶住了秦皇后,担忧的低呼。
秦皇后勉力看了一眼萧绎,头一歪陷入了昏睡。
“母后她怎么样了?这就是解毒了吗?”萧绎急切的看向沈清欢。
沈清欢一一拔出金针,闻言翻了个白眼,“只是今儿死不了,这毒哪有那么容易清除掉。”
萧绎仔细打量,见秦皇后脸色虽然苍白如纸,却不像刚才那般面带死气,不由心底微微松了口气。
他转头看了一眼沈清欢,见她脸色发白的靠在床尾处,似乎十分疲惫。
他犹豫一瞬,从怀里摸出帕子递了过去,“多谢你救我母后一命!”
沈清欢没接他的帕子,随意用袖子抹了一把汗,“我有条件的,别忘记就行。”
萧绎神色讪讪,将帕子收了回去。
沈清欢休息片刻,感觉身上有了些许力气,这才站起来收拾金针和银针。
“皇后娘娘中毒已久,若是想完全清除毒素,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。”
她撇了萧绎一眼,“我应该不能日日进宫吧?”
萧绎眸色略沉,“我会想办法将母后接出宫去。”
他站起身来,“我叫张嬷嬷进来,麻烦你们帮母后收拾一下,我去求见父皇。”
沈清欢见他言辞恳切,默默收回到了嘴边的拒绝。
萧绎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。
天色渐暗,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,沈清欢饿的肚子都响了。
然而并没有人来冷宫送饭。
她犹豫着要不要从空间里拿点面包先垫垫肚子,萧绎便阴沉着脸回来了。
“走吧,父皇已经允许我接母后回府静养。”
沈清欢见他脸色阴沉,猜测让皇帝松口的过程并不轻松,但她并没有多嘴询问。
张嬷嬷高兴的直抹泪,“好,好。”
一行人出了皇宫,回到了靖王府。
萧绎将秦皇后安排在自己住的墨韵堂正房里亲自照料,安顿好后,却发现沈清欢不见了。
该死的,他一眼没看到,那女人就跑了?
沈清欢回了冷香院,却发现糖豆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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