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松坡与梁启超计议妥贴,要出离北京发动武装起义。但蔡松坡私自出离北京却十分困难。他一要向袁世凯投递报文,二有袁世凯派往他身边的特务甄甲和都成对他的监视。
蔡松坡左思右想向梁启超说:“出离京城,我有办法了。”
梁启超一听有了喜悦的神色,急忙询问:“什么办法?”
蔡松坡胸有成竹地道:“我原有肺病,这次可以利用。明日我向袁贼投递病假报文,声称病又发了。再装得病势沉重一些。先住进京城医院,再借口去外地治疗。这样就可掩人耳,摆脱袁贼对我的监视控制,达到我们的目的。”
梁启超鼓掌笑道:“妙妙妙!你这严肃的将军被逼出谎来了。”
蔡松坡笑道:“这叫兵不厌诈。”
梁启超点点头:“你不愧一名将军,说话总不离兵。明日我也称神经衰弱,向上级告假,与你同去。虽然,我现在无人监视,但恐分别出去会面困难。一起走,就省了许多麻烦。”
蔡松坡道:“这样先试试,实在不行,我们再想其它办法。”
梁启超道:“将军的计策肯定能瞒过袁世凯。只是你身边这二人怕是不好摆脱掉。”
蔡松坡道:“你是说甄甲、都成吗?他们只是小意思。我略施小计,就可甩掉他们。”
二人刚说至此,只见甄甲都成军装整齐从外边来了要进屋。梁启超赶紧从后门走了。
蔡松坡装病躺在了床上。
那二人进到屋里,见蔡松坡愁眉苦脸象似睡着了,都没惊动,又出来悄悄嘀咕道:“我明明看见一长衫礼帽的先生来了,怎么没人呢?从后门走了?”二人恍然大悟,急忙追去。
这时,梁启超由蔡松坡的贴身卫士马元相送,已出后门坐车走远了。
二特务在街上乱找一气,没有丝毫的目标。
第二天,蔡松坡在众人面前哼着写了病假报文,交给身边人道:“将这个送进中南海总统秘书处。”那人收妥报文,匆匆走了。
蔡松坡又叫过卫士道:“你快去找人,送我去东郊英国医院。我病得重。”
卫士急忙去找来甄甲、都成,吩咐:“将军的肺病又发作了,快找车来去医院。”
甄甲、都成二人深信不疑,赶紧出去,找来了马车。卫士与他二人将蔡松坡扶出卧室,上了马车,向英国医院奔来。
到医院诊察室,那英国医生先听了卫士对病情的描述,然后,他给蔡松坡听了前胸,摸了后背,摇摇头,觉得病不那么重。
他道:“先生的病是痼疾,需要很好调养,来得及时,还不到严重程度。”
于是,他写了处方,给蔡松坡拿了很多药,又在楼上给蔡松坡安排了房间,让住院治疗。
蔡松坡达到了目的,暗暗高兴。他将其它药都放在一边,只吃些维他命,装模做样。每天他都在盘算下一步计划,出离京城。
不几日,梁启超也装得病恹恹的样子来到了。他住在楼下。没人时,二人便到一起计议出走。二人都觉得甄甲、都成监视得紧。蔡松坡又想出了办法,悄悄向卫士授了计。
第二天,蔡松坡就又病得重了。见蔡松坡哼在床上,卫士向甄甲、都成斥责道:“连总统都关心将军的好歹,派你二人来服侍将军。你们是怎么做的?为什么让将军病成这样!”
二人一时不知如何答对,都有些慌了。卫士又说道:“这种病离不了人参。将军的人参用没了,你们为何迟迟不去买?我是卫士,能离开他去买吗?”
都成辩解道:“我买了,有不少呢,将军不是一直在吃吗?”卫士道:“我知道。你买那是些高丽参,极不中用。将军既然吃了,怎还病重这样!”
都成纳闷儿,心说:“奇怪?”又辩解道:“我买那不是高丽参啊?那店伙计骗我了?料他也不敢!”
卫士见他自言自语,又斥道:“你买那参不是高丽参,也是假货。将军常吃的是白山参,除非沈阳、长春、吉林能有真的,这里怎么会有!在北京你除非到总统府能买到真品。”
甄甲在一边听了道:“你们别吵了。都成买的参不中用,不用他了。看我到沈阳去买。一定买回几颗有年代的,管保好用。将军吃上,病就能好。”他也有意到东北玩玩。三人停止了争吵,甄甲乐呵呵买参去了。
蔡松坡用计支走了甄甲,又向卫士和都成道:“这里英国人的医疗技术好象不如日本的医疗技术。我的病怎总不见轻?”
卫士附和道:“我也觉得这里的医道不精。听说天津日本田中医院治疗肺病效果最好。”
蔡松坡当即道:“转院,去天津田中医院。”说完,他又装作病得很重,连连咳了几声,一会儿又吐出一些血丝来。
卫士见了赶紧道:“这里看得不深不透,再这样下去会误了将军。昨夜将军还晕了两次。”
都成急忙去找英国医生。医生来了,又给蔡松坡听听前胸,叩叩后背,摇摇头道:“我同意转院。”
梁启超也闻讯赶来催道:“你们别再犹豫了,赶紧转院去天津吧。英国医生都没了办法,别处还能怎样?在京城,论医疗技术就数英国医院。你们还等什么!赶紧准备去天津啊!救人要紧。”
都成没了主张,望着卫士。卫士道:“愣什么!快去叫车。”都成不知是计,赶紧又去找车。
他走了,英国医生也无可奈何地走了。蔡松坡、梁启超和卫士,三人不约而同一阵好笑。
都成很快找来了马车,梁启超帮着张罗,将蔡松坡抬上车,跃马扬鞭向车站奔去。卫士牵过马,向都成道:“你与英国人结了账,还了钱,再到政府弄些钱来,随后也来。”随后他也上马,向车追去。
都成被弄得无可奈何,他先找英国人结了账,还了钱,又到政府秘书处弄来了五千银元。
第二天,他也急急来到了天津。都成直接来到田中医院,问院总簿道:“北京来的蔡先生住在哪里?”
总簿听了,询问了姓名,摇头道:“没有这个人。”
他又挨个查了病人卡片,也没有,又道:“你说的蔡先生肯定没来这里。”
都成信不实,道:“说准准的,是来这里呀?怎会没有呢?”那人也不理他。
都成又各屋询问,也都没有。他又纳闷儿道:“莫非他去了其它日本医院了?”他又急忙到其它医院乱找。一连找了几天,找遍了天津各家医院,他才回来味来,知道上当了。
都成回到北京,这时甄甲已经买人参回来了。
二人相会,将话一说,都慌了起来,急忙来向袁世凯报告。
这时袁世凯正躺在逍遥椅上似睡非睡地寻思蔡松坡呢。“他支走五千银元,说去就医,难道他真的病了?真也罢,假也罢,他都逃不出我的掌握之中。”……
甄甲都成进屋慌慌道:“总统,我们有负隆恩。蔡松坡说他有病,先住进了东郊英国医院,又说去天津日本田中医院,结果他支开了我们,跑掉了。没看住他,有负总统的重托。我们失职失职!”说罢二人不敢抬头。
袁世凯听了报告,一机灵,马上细问了经过。恨道:“蔡松坡久怀反我之心,我早已知晓,我将他调回北京,名为给他升官,实则是对他控制。此次他称病出走,心要图谋不轨。他不仁,我就不义!他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。自从我接到秘书处的报告,说他支走五千银元,去外地就医,我就怀疑他这其中有诈。”
又说道:“蔡松坡原在云南、四川,他有些根基。他到那里去密谋造反,有人相随。我料他走来走去,必到四川去作祟。幸亏川湘楚一带都由我可靠之人控制。”
他脸一阴沉,急令二人道:“你们马上到川楚那里去,找陈宦和汤芗铭,让他二人务必要监视住蔡逆的活动。他一到那里,将他抓获,秘密杀掉!”
甄甲都成听要杀蔡松坡,都不约而同打个寒战。二人连声道:“是,是!我们一定不负总统宽恩,将蔡松坡千刀万剐!”
不知为什么,袁世凯始终没责怪他二人。
甄甲都成暗暗高兴。袁世凯又升公位,亲手写了密令,交给了甄甲都成。
两个特务接了密令,简直受宠若惊,将密令藏在身上,就匆匆忙忙启程了。
陈宦和汤芗铭都是袁世凯的心腹,二人把握着川楚,非等闲之辈。
甄甲和都成来到四川,以钦差的身份,急忙招集陈汤二人,向二人传达了袁世凯的口谕,将密令交给了二人。
陈汤二人又马上招集手下特务、杀手,研究布置如何抓获蔡松坡。
在会上,陈宦说:“蔡检坡私自来四川,对我们本来就不利。总统不来密令,我们也绝不能放过他。这里有很多军官是他原来的部下,听从他的招唤。他一旦在这里起事成功,我们也没法向总统交代。我们宁可竭尽全力,也不能让他在这里阴谋得逞。他一来到这里,我们就争取将他捕获。现在只是如何才能抓到他的问题。”他话没说完,以下的意思是隐藏蔡松坡者颇多。
汤芗铭接过去道:“抓获蔡松坡,十分容易。除非他不来我们这里。”
陈宦一听道:“老兄有何妙计抓住他?请讲,我去布置。”
请登录
游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