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了,死了,白小湾死了!”
白小湾晃了晃巨疼的脑袋,张开眼睛,入眼的是破旧的屋顶。
屋里头一股呛人的霉味儿?
身子动了动,身下的木头床就吱吱呀呀的响,身边黢黑的被子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儿。
这是哪儿?
外面的声音传进白小湾的耳朵。
“死了?咋还给整死了呢?儿子啊,咱家穷,正常的娶不起,花了十块钱把老白家这傻子弄到家给你生个儿子,人咋还死了呢?”
“妈,这不赖我,她不让我碰,我就照着脑袋打一拳,她,她就撞墙上了,然后就没气儿了。”王强说话都带着颤音。
十块钱?傻子?
她白小湾可是正经的富家千金啊,豪车停满了地下车库,奢侈品多到数不清,除了没有父母的陪伴,她这辈子什么都美满了,这咋还被人用十块钱给卖了呢?
拐卖妇女?不可能,谁敢拐卖她啊?
那不是找死吗?
她那个亲爹虽然一年都见不到几次,可对她的关心没的说,十几个保镖成天跟着,别说是坏人了,她自己想清净清净都很难。
白小湾从床上坐起来,地上有一双破布鞋,东一只,西一只,光着脚丫下地找鞋子,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,天哪,这瘦弱的小鸡崽子是谁啊?
黄黄的头发乱糟糟的,脸上一层灰,只有眼泪冲刷过的两道印子是白皙的。
打着补丁的大花衣服,黑色的裤子又肥又大,掀起衣服,白小湾就想哭,每天在健身房里勤奋苦练的人鱼线哪去了?
拍拍屁股,饱满的蜜桃臀哪去了?
墙上贴着泛黄的日历,一九八一年,六月八日。
天哪,她是这穿越了啊,穿越到了一个小鸡崽子的身上。
一阵头疼袭来,白小湾坐在那脏兮兮的椅子上,原主的记忆鱼贯而入。
白小湾,十六岁,回忆是乱糟糟的,听见最多的就是傻子两个字,还有就是嘲笑,谩骂,还有令人恶心的笑,以及伸向她的手爪子。
她反抗,接着就是一个拳头打在她头上,撞在了墙上……
原主就应该是这么死的吧,可她是无辜的啊,她的锦衣玉食呢?
五岁就开始学习外语,舞蹈,画画,后来出国留学,服装设计,家装建筑,金融管理,公关危机,毕业证书拿到手软。
她天之娇女的人生就都没了?老天爷啊,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。
看着镜子里的现在的自己,就是一阵糟心……
“小湾,小湾,我的小湾呢?”
白小湾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,原主的母亲陈翠枝,她跟原主是同名同姓,这样的狗血剧情,让她近乎崩溃。
还没想明白要怎么面对现实,门就被推开了,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面前,看见她坐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就跑过来,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:“小湾,你没事儿,真的太好了,你可吓死妈了,妈还以为你真的没了呢,跟妈回家,有妈一口吃的,就有你的,咱们走!”
原主的亲妈陈翠枝!
白小湾被女人拉起来,走出门,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:“去哪啊?白小湾可是我花了十块钱买的,人死了你弄走我不拦着,人还没死,就得老老实实在这里给我生孙子,一个傻子,你还当个宝儿了,有病!”
白小湾听出来了,这声音就是她刚醒过来听见的那个王桂花,那原主记忆里的那个手爪子,就是她儿子王强的了?
陈翠枝用自己那瘦弱的身子,把白小湾挡在身后:“我不卖女儿,不卖。”
白小湾的手,被陈翠枝攥的生疼,陈翠枝在颤抖,却十分坚定,人很瘦,脸上始终带着愁苦,却为女儿撑起一片天,如果她前世的妈妈还在,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吧。
一阵温暖笼罩在白小湾的心里。
可王桂花哪里肯:“钱我都给了,你说不卖就不卖?想带走也行,拿十块钱来。”
陈翠枝哪有十块钱啊?她连一块钱都没有:“桂花嫂子,等她爸回来给你行不?”
王桂花一脸的讥讽:“她爸?她爸回来不把你打死,就算你家祖坟烧高香了,儿子,把你媳妇儿弄进屋去,把事儿办了,赶紧生孩子,咱家的香火不能断了。”
白小湾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,从院墙后面伸出个头来,确定白小湾没死,咧着嘴过来拉人。
陈翠枝浑身都在发抖:“小湾,你快跑,快跑。”
白小湾前世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,从小就是保姆把她带大的,父亲这些年在外面有过很多的女人,他送车送房送钱都行,就是一个都没娶回家,用他的话说,他白手起家赚来的家业,都是他女儿的。
甚至为了防止那些女人给他生孩子,直接去医院做了结扎,他爱白小湾的亲妈,爱了一辈子。
白小湾看着陈翠枝保护自己的模样,迈不动腿,眼睛湿润了,张张嘴,喊了一声:“妈。”
陈翠枝整个人都僵住了,白小湾生下来就痴痴傻傻的,从来都没叫过一声妈,这第一声妈,迟到了十几年。
但,还没等她感动完,王强冲到白小湾的面前就要拉她,陈翠枝将女儿护在身后,王强用力一推,陈翠枝的身子就向一边歪去。
白小湾伸手将陈翠枝揽住,身子踉跄一下,这原主的身体也太差了吧,真是造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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